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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方晨《老实街》对谈:“鲁国人”眼中的中华传统文化

来源:奥世网 编辑:{typename type="name"/} 时间:2025-05-30 13:33:53
王方晨《老实街》对谈:“鲁国人”眼中的中华传统文化
本书作者:王方晨 特邀嘉宾:邵风华 / 诗人、鲁国人批评家杨 袭 / 作家荆 鹏 / 独立学者王方晨:《老实街》中还有个人物,王方叫小耳朵,晨老也是实街值得我们琢磨的。初看《老实街》,对谈的中有时候不见得能马上看透,眼中需要细致地去领会。华传化小耳朵是统文老实街上的一个人,耳朵很尖。鲁国人小时候他爱打猫,王方哪里有猫他仄耳朵就能听出来。晨老他有一个好友,实街“文革”期间上山下乡,对谈的中到了济宁的眼中嘉祥,开山崩死在了那里。华传化这对他刺激很大。我为什么要写这个?这倒是件真事。有一年我游览济南的老街巷,遇上一对老夫妇。他们就告诉我,他的儿子下乡到了嘉祥,可遭罪了。寒冬腊月,晚上吃煮黑豆,也没有筷子,伸手去抓,把手都烫伤了,再加上受冻,手肿成了馒头。老夫妇想起儿子受的罪,很心酸。小耳朵追随好人一样,也去了嘉祥,很久才回来。回来之后,很明显的不正常了。经过了历史的生活的磨难,人变了。也可能是为了引人注意,或者为了排解宣泄,就跟说胡话一样,说自己能听到八百米之下的水声。他沉浸在这种幻想之中,而且也得到了好处。工作之后,得益于自己耳朵尖,还当了仓库的保管员,身上带着一大串钥匙,很清闲,还有人说他将来可以当厂长。没想到九十年代,厂子破产,他也失业了。他不接受政府或社会团体的救助,干这嫌累,干那嫌脏,一天到晚无所事事,在街上游荡。他享受着谎称自己能听到地下水声而得到所谓荣耀中,其实是一个迷失了自己的人物。老实街即将覆亡,人们忽然发现,老实街的地下埋藏着宝藏。挖出金银得到也有,挖出古董的也有。建国前的那些大户人家,把房产丢弃之后就跑了,带不走的财宝就埋在地底下。因为小耳朵的耳朵灵,有些人就想请他听宝。他亲眼目睹人们的种种丑态,看透了这些曾经道德自豪感满满的人,最终借助儿子之手,剪掉了自己的一只耳朵。本来两只耳朵就小小的,不怎么像样,这下跟聋子差不多了,人们自然也就不忍再找他听宝。从此,他回归为一个正常人。这也是一种上升啊。他有勇气做一个常人,就很了不起了。在写《老实街》的时候,我做了很多的努力,力图从我们的传统生活、传统文化、从我们的日常中,发现更多的文化现代性,那些现代文明的因子。在这种思想指导下,《老实街》才呈现出了一种开放的形态。这也是许多人评价这部作品具有通透感的原因吧。我对《老实街》的创作方向,基本上这样掌握下来的。对它的把握整体上没有偏差。起初设计了十二章,但我写了十一章,感到足够了,就没有硬要去写十二章。十一章组成了这样一部形态自然的完整的作品。荆鹏:感谢王老师为我们做的详细解读。这本书我非常认真仔细地读了两遍,我明显感受到了书中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交锋、融汇的那种氛围。接下来我们听听两位嘉宾的看法。邵风华:方晨是我当年我在东营为数不多的可以交流的朋友之一。有他,和杨袭,我们经常聊天。他离开东营,我特别失落。90年他才23岁作为一个创作人才引进到东营,经过19年自己的努力,他真正成为一个人才,成为全国的一线作家。如果你不离开东营,相信你也会写出一部东营的《老实街》,写出一个《坏蛋街》都没关系。刚才方晨说到《公敌》,那个绑架支部书记的主谋,就曾是我的一个朋友。90年代我们经常在一块玩,还合作过一个项目。他在好多年前就暴发了,是个暴发户。后来慢慢衰落,现在可能也离开了东营。你在东营,相信一定会写一部集中描写东营的文化与变迁的书,那有多好。关于《老实街》,我之前看过电子版。第一章早就看过了,就是《大马士革剃刀》。当时有些人没看明白。事实上,你读一本好书,不能仅仅是浮皮潦草地看一个故事。好多人在读塞林格也看不懂,比如《抓香蕉鱼最好的日子》,即便很多作家都不知道他在写什么。因为你被一个陈旧的框子限制住了,但当你看懂了之后,就会甘之如饴。拿《大马士革剃刀》为例。左门鼻是老实街的第一老实人,因为一个人的人性是会变化的。当剃头匠陈玉伋来到老实街以后,与左门鼻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。但左门鼻的内心是有波动的。我是第一老实人,你的口碑又那么好。接着就发生了件类似于陷害、栽赃的事情,他把自己的猫给剃光了。两人的友情被推到了风头浪尖上。陈玉伋剃头手艺极为精湛,人们自然会做一些联想。如果你不去深入地看,去体察人性地看很容易就搞错。小说结尾,一个拾荒开头,从老实街的废墟上捡到一把剃刀,发现刀上沾着一根猫毛。这也是留给读者的一个线索,因为这把剃刀当时是在左门鼻的手里。好多地方,都是草蛇灰线,不是留白太多无从把握,他不直接给你指出来,而是让你自己去细细琢磨,对错都是自己的。这样写特别有意思。《老实街》这本书,其实探讨的就一个问题。贺绍俊老师说老实街是方晨的道德理想国。 我觉得还可以补充一下,在这个道德理想国,方晨还写了道德和非道德、人性的黑暗面的一种交战,一种挣扎。这也是方晨又痛苦,但又勇敢去探讨的一部作品。为了探讨人性能达到什么程度,道德中的好人他怎么好,有没有十足的好,方晨做了很深的思考。我觉得是这么一个问题。写作者和评论者,看作品可能不太一样。方晨的写作我非常熟悉,过去也给他写过评论。早期的方晨通过乡土小说写作,为自己赢得了“乡野的先锋”这样的名声。后来他还写机关人事,那种勾心斗角的作品,像《王树的大叫》,像《一个局》。我的一个朋友也曾给我谈到《一个局》。方晨写作,就像一个书画家,他有几套笔墨。他的思考在变化。写作反映一个人的世界观,世界是变化的,认识和理解也应该有相应的改变。所以我认为不存在所谓的转型不转型。我们大多出身农村,以乡土表达世界很自然,然后到了单位,工作以后,思考肯定也要跟环境相适应。随着对世界认识的深入,随着自己的生活经验的逐渐丰富,那些改变肯定会在自己的写作中反映出来。总之,我对这本书非常喜爱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是方晨到目前为止的代表作。能有代表作的作家,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作家。多少年之后,当人们再谈论方晨创作成就的时候,《老实街》也会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存在。当代中国的文学史上,《老实街》也会拥有自己的位置。再次祝贺方晨。杨袭:我看了一下时间,方晨自己说了一个多小时。果真跟十月对你的评价一样,说到自己的创作滔滔不绝。邵风华:问题是没人打断他。杨袭:我先爆个料吧。在鲁院的时候,王十月、王方晨和一个女性三人一起深夜吃月饼,过去后方晨就忘了当时的情景。十月再问起来的时候说,那天我知道你在干啥,你在跟另一个女的一起吃月饼。说这话是在首都饭店,我亲眼所见。方晨腾一下脸就红了。十月接着说,你老实交代,当时跟谁吃月饼?他很紧张。后来十月告诉我,其实他也在场。方晨确实是忘了。他就感叹,方晨是个老实人。从昨天我就想今天说点啥。就这样说吧。王方晨其实是个鲁国人。东营这里属于齐国。我老家是东营广饶,我就在想,自己算不算齐人?因为我出生在黄河口(新生地)。严格地说,我们的文化是东夷吗?我觉得我周围的很大一部分都不是。所以我在文化定位上就比较尴尬,不知道我们的文化属性是哪里。《老实街》零零星星地发的,我也是零零星星地读的。电子版读完后,王方晨是鲁国人,这个感觉就更强烈了。因为他的创作,在早期《王树大叫》那些作品上,文化的地域色彩是不太明显的。他老家是金乡,现在从东营去了济南,就好比各归其位。他回到了属于他的那片文化土壤中。我就感觉他更适合在济南,更适合写济南。他处理老济南的道德文化问题,最核心的作品还是《老实街》里的《大马士革剃刀》,但能说明他是鲁国人的,是在鹅的处理上。鹅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。她未婚先育,在传统的道德习俗中,是不被容忍的。圣人呆过的地方就是不一样,在王方晨这里,境遇就完全不同。他说过了探讨传统和现代性的关系。传统,纳妾也是传统,裹脚也是传统,没有现代性的传统,那一定是丑恶的传统。圣经上有个故事,耶稣说如果你们没有罪,就可以向那个妓女投石。众人也就散了。王方晨在处理鹅的问题上是这种方式,是有点这个意思在里面。但是,跟这个圣经故事又有根本的不同。不同是,西方文化中,人是有原罪的。人生来有罪。对鹅的处理呢,就不是这样的方向。他注重了包容,儒家的中庸。你们鲁国是出圣人的地方,有这种文化积淀在这里的。我就想,如果是这种相似的题材,我会怎么处理。也是从《老实街》联想到,我的文化属性在哪里。我的背后其实也不是鲁文化,也不是齐文化。我是找不到自己的文化属性。硬广一下,我也是要出长篇,我也在考虑这样的问题。因为我们背后的文化不一样,我背后的文化属性是不明确的,我给出的那种答案,就比较接近原始,有点纯粹个人化。王方晨写的《老实街》跨度比较长,写到八十年代之前,甚至更远更远,但核心事件发生在二十二十一世纪之交……王方晨:就是全国大规模城市建设这个时代。杨袭:这个时代社会的变迁他观察思考过。在宁肯《天•藏》的研讨会上,吴义勤说过,一个西藏人不会这样写西藏,一个北京人也不会这样写西藏,就是一个北京人在西藏生活过一段时间,才有可能这样去写西藏。这个用在王老师身上也是特别合适。一个济南人,身在其中,可能感觉不到,我们偶尔去济南,那种深层次的东西也感受不到,从这一点来说,一个作家身上的文化属性是非常重要的。他离开东营以前,我们交流比较多。现在再想那时候的交流,跟当时感受的是不一样的。可能谈过就忘了,现在想起来他对小说的看法,他作品的厚重啊,韧性啊,当时自己没有更多的反应,但是今天,我就感觉非常强烈。我们写一辈子可能到不了这种程度,因为我们的文化属性支撑不了这些。每次我去外地,我的自卑感都很强。我特别自卑我的家乡没有高大的树木。小时候每次去广饶看到树,我就想人家的树有多高啊。我们的土壤太贫瘠了。看到树的时候我都感到比人家矮一头。等长大了才慢慢、慢慢地习惯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。感觉生在这样的土地上,缺乏了很多。这绝对不是嫌弃。在郑重的审视之后,真是一种荒凉。王方晨:忽然理解东营本土诗人发疯写荒原的原因了。杨袭:东营确实是文化很荒凉。如果感觉背后有强大的齐文化支撑着,就不会很多时候感到自己在漂着。我搬了好几次家。包括我老家,我感觉不到是我家。这几年,稍微好一点。可能是一个人在认真地审视自己的文化属性,包括精神来源,就是在寻找深层次的漂泊感觉的原因。邵风华:你老家是广饶那边,但生在黄河口那边,因为黄河口是一个新生地,你觉得自己是没有根的。我也跟你类似。我有一篇文章是写我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,可能就是这种感觉。这里没有文化层次的积淀,人在这里没有故乡的概念,没有文化上的认同。不像方晨出生、生长在济宁那边,是鲁国的土地上,就跟我们有极大不同。我也是特别有感触。杨袭:你有了感觉赶紧表达啊,不然过一会儿就忘了。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,就好一些。年纪也很重要,因为年轻的时候,还不大成熟。我是属于成熟晚的。女性和男性不一样,如不是在城里的话,女人嫁个男人,死了要埋到男人家的坟地里。有一段时间,我对这一点特别气愤。想起来我就很伤心。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命运?你说是不是?有时候我想起来就会哭。现在说出来很可笑。想来想去,这一点我总绕不过去。邵风华:这么年轻就想自己的后事。杨袭:死亡本身就让人很不好,死了之后还到不了属于自己的地方。王方晨:我得给你做一做心理医疗。你说的也是实情,我们的文化属性、归属感特别重要,但是,有一点我们思考一下,可不可以做一个改变,不要认可自己身上的人为的标签。不管是齐文华、鲁文化,毕竟是人去创造的概念。老子说,名可名,非常名。当我们给一种文化定义的时候,它可能就偏离了原本的属性。作为一个作家,我想强调一下。在济南我可以写老实街,在东营仍然能够写君子国。生活中有时候也需要认可自己的主观性。你说到自己的个人化,很对。特别是对于文学创作,离开了主观,个人化,何以言称文学?主观色彩、个性色彩越重的作品,可能更有感染力。当年初到东营,是一个生地方。但很快我就不觉是生地方。天地无主,为什么这儿就是你的?我来到这儿就是我的。不是霸道,但应该适当地有这么点意识。东营也不是说是你姓张的姓王的,济南也不是你姓孙姓李的。在这种视野之下,突破了认识上的局限,天地就更宽。实际上我在东营的时候也写过描写东营本土的小说,邵风华也做过评论,就是那部长篇《水洼》,写的地地道道的黄河口新生地,就垦利八大组那一带。东营几乎所有有些名气的地方,都写到了,好比说辛镇。即便是沙漠里,作家也要能够或者有意识去创造一个文学的绿洲。文化的开拓,也可以说是种雄心。我觉得作家还是需要有点雄心的。写完《水洼》这部作品后,再去看东营,感到东营就好像有了文化的意味。《水洼》里的篇章也有一些影响,应该读者反映还不错。小说的第一章题为《地啸》,投给了《解放军文艺》。主编就说,这是一个很好的电影题材,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像《红高粱》那样能得大奖的电影,我去找姜文、田壮壮。看了这部小说,在他的眼里,东营这块土地如此有魅力,如此野性,生机勃勃。这也是文学的感染力。他通过一部作品认识到了一块土地。杨袭的那些说法,有些“妄自菲薄”的意思。以后就不要管埋在哪家坟地里了,希望你能够反客为主。再说哪里黄土不埋人?埋在庄东庄西有什么紧要呢?所以,不管是生活,还是创作,还是应该有一个更开放的包容的态度,把个人的的天地打造得更广阔一些。相信突破了狭隘认识的作家,才能有更大的作为。通过今天的聊天,我感到非常后悔离开了东营,不然我就会写一部不是《老实街》,而是《君子国》的长篇小说。邵风华:刚才我和杨袭说了几句悄悄话。你写过东营。我忘了是谁说的了。一个离开了那个地方,才能更好地写那个地方。你不是东营人,你是从济宁过来的,是一个外来者。你到济南写济南,又是一个外来者。在东营也好,在济南也好,你没有像本地人一样跟这块土地分不开。你是带着思辩的观察者的身份。你写老家,那些塔镇系列的小说,是在东营写的。写老家、写东营、写济南,都带着是一种反思的理性的色彩。这跟本地人的从里往外看不一样。但你又有一条扎实的根,就像杨袭说的文化认同,是在文化的基础上去思考。你有,而我们没有。你从老家出来,二十三岁来到东营,比我儿子都写一岁。你那时候就为了文学,背井离乡。你跟我们真的不一样。杨袭:不管你再超脱,我想问一句,如果你不离开东营,死的时候是埋在这儿,还是埋在老家?王方晨:这个选择就很多喽。我跟儿子开过玩笑,说等我死了,随便找个山沟挖个坑埋了就行,我不在乎。我儿子就说,你倒可以不在乎,别人不笑话我吗?是啊,人死如灯灭,啥也不知道了,想在乎也在乎不了,而他却在替你承受身后的这一切。杨袭:这就是鲁文化。王方晨:实际上杨袭能够思考这个人的来去问题,就特别特别不简单。真的符合一个才女,一个作家的身份。我也看到她的创作是在有意识地去创造她的文学之根,比如,她写《泥河调》等等,“泥河”显然就是黄河,还有她的文学地标泥河镇。她一再提到文化归属,你说山东是齐鲁文化,有齐文华鲁文化之分,但就整个中华文化来说,儒家文化的影响更大。在传统齐国区域,有齐文化的色彩,但根子上应该还是儒家文化。这点没有疑义吧。在写《老实街》的时候,我就有种“重任在肩”的感觉,因为我是从“鲁国”来的嘛。由我这个一个“鲁国人”来审视以儒家文化为重要特征的中华传统文化,就感到有一种道义感,该我做的似的,有点得心应手,因为对儒家文化比较熟悉。一个人的文化认同的确很重要。能有这么个清醒的头脑,意识,相信对我们创作会有很大的帮助。荆鹏:讲到文化的根,我想谈谈自己的想法。刚才王老师说过,中国文化中儒家文化比较突出,其它当然还有诸子百家之类。我是从别的地方迁到淄博,又从淄博来到东营扎根,娶妻生子。我的姓跟《老实街》中的芈老先生的姓有一定渊源,因为荆姓是起源于芈姓。如果我要寻找自己的文化之根的话,就是楚文化。所以我个人比较喜欢楚辞,比较喜欢老庄,但是,我读的书主要还是儒家的经典。这是说什么呢?可能我们每个中国人在现代文化的发展中都有会一种迷茫,这还不是地域的迷茫。我不去想来自哪里,更想的去往何处。我也谈谈对王老师《老实街》的感想。这本书我读了两遍。老实街是一个微缩的中国近现代的历史,仔细算起来写了有一百年之久。小说写老实街这些古旧的建筑,写人与人相处的方式,信任、友善、包容,写像芈老先生这样类似与古代的乡贤这类人物,大家有问题就找他出主意,写拆迁无法抗拒,不关注四合院了,不关注泉了,建起高楼、大商场,将来就不再是过去那种家长里短,我家煮水饺给你家端去一碗。到了最后,在搬家的时候,互相之间的冷漠,张家离开的时候,就老锁匠上去打了个招呼。我觉得这就是近现代社会,我们传统文化的衰落的写照。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迷茫,一些错位,比如小说里的小耳朵,自己伪造的一个特异功能自己就相信了,并以此来引人注意,比如高杰,是一个海归,其实就是找不到家,找不到归宿,就只是发展经济,做生意。我数了数,小说十一个章节,大大小小差不多四十一个人物,每个人物都代表了一种状态。人们在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过度的这样一个过程中,一开始是留恋,留恋过去那种传统的生活的状态,相处的方式,再后来无法阻挡现代文明的到来,就有了迷茫。在最后一章的时候,老锁匠带着他的信仰,给每家邻居做一把老式锁,作为一种工艺品,却没有送出去,然后他就走到河边掉到水里,在水面上看到大家又回来参加大宴,耳中响起了丝竹。我觉得在这里作家是表达了一种希望,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怎样找到我们的根……王方晨:寻根。有些评论家的确提到过,把《老实街》跟当年的寻根文学做了比较。确实是对我们文化之根的寻找,是有对往昔的回望。荆鹏:这部小说我还要仔细再读。我觉得这就是说我们这时代这一群人,至少是今天来到雅舟书吧的这群人的使命。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完成这种使命,在经济发展中,重新找到国家、民族的文化之根,《老实街》做了有意的探索。刚才杨袭老师说到了她的迷茫,对东营人来说,很有代表性。我也很赞同她的观点。杨袭:我的意思是我身后没有那种深厚的、成体系的、明确定位。本身我就是野生的,也是一种文化形态,无非就是一种习惯嘛,一种生活习惯的长久积淀。你说我们中华文化的底色是儒家,但实际上我从心理上是抗拒儒家文化的。你的这种抗拒与你身上固有的东西也有矛盾。这就是现实。荆鹏:文化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一种积淀。像王老师谈到的一个是继承,继承的前提是了解,一个创造,王老师也从《老实街》说到了文学上的创造性,这两者显然不能割裂,而停留在传统上并不能带给人希望。最后一个环节,请我们的读者朋友有什么感想,跟王老师一块交流一下。读者一:昨天晚上我就想今天一定要提个问题。您在讲的时候我有很多共鸣,结果一会儿一个问题,一会儿一个问题,很多问题我已经忘了。您说东营是您的第二故乡,济南是我第二故乡,我在济南上学,济南是我最熟悉的。我感到《老实街》更像汪曾祺的《大淖记事》,蔡崇达的《皮囊》,评论家说老实街是您的一个道德理想国,我觉得也是。这个理想世界也是理想化的世界,肯定要有鸟语花香、天空非常晴朗,但也会有鸡飞狗跳,甚至有人性阴暗的一种东西。我一定要好好地看看。确实感到杨袭老师说的,对文化的认同很重要。我对济南非常熟悉。您离开东营去了济南,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,东营和济南文化现象是不同的。外地人到济南后首先想到融入济南,标志性的东西是什么,就是他想学济南话。即便我现在去济南,也努力地想说济南话。到东营来的人,就没有去学说东营话。本地人也跟外来的人一样,都去说普通话。文化的认同,不是说我们骨子里的自卑,而是说这里的文化还是缺少厚度的,这是没法忽视的一个现象。我写过一部中篇小说,叫做《异乡人》。为什么叫异乡人?一个村到另一个村,只隔一条河,但是由于农村的宗族观念也好,人身上的劣根性也好,相互把对方当成外来户。您的《老实街》里有很多很深厚的东西,但普通的写作者可能会遇上深度不够的问题,想请您给一些建议。王方晨:我可以肯定地说,你提到的他乡感对作家写作非常可贵。一个作家的文学创造力跟作家对现实生活的认同大小可能成反比。只有对现实生活不断的做思索、反思,我们才会有更多的文学表达。这种他乡感还是应该得到鼓励的。刚才你提到东营人说不说普通话,这都是一种外在形式,并不是关键的因素。核心是你个人发么去看待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存在的所有问题。刚才风华、杨袭也强调,看你有什么样的世界观。我们不应为此焦虑。老实街上的那些人,也并不是土生土长的。两三代人生活在济南的就很少,实际上也是移民占多数。老花头不是济南人,芈老先生还有可能是楚国人呢。莫大律师也不知是哪儿人。人是地行仙。人生不知会在哪儿相遇。哪块土地最终收留我们,也不一定。你有了这种感觉,肯定会不停自问,对创作肯定会有推动力。不必为此忧虑。就简单说这些。读者二:评论界评论您的《老实街》,还提到了《繁花》。《繁花》是上海,您写济南。我们看到了两个城市风采,两个作家的两种风格。您在《老实街》后序中说,“文学不应该成为我们人生的消耗,而应该给予我们一种从泥潭中拔出腿来,甚或腾空跳起的力量。”我想问,如何突破生活和女性视野的局限,写出像您的《老实街》一样的既有时代性、思想性又有艺术性的作品来?王方晨:你的问题让我想起2016年我的作品研讨上一个评论家的发言,她就说,王方晨一手拿着手术刀,一手拿这显微镜。我感到有道理。一个花瓣在我们看来不过是那么大,但在显微镜下,一个花瓣花也好像广阔的宇宙。女性的视野、女性特有的细致不是狭隘,也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阔大。佛语一花一世界,一树一菩提。其实就是如此。我们每个人的能力,行动能力,都是有限的。但我们的心灵是无限的。无限的心灵可以容纳一切。老庄里有个说法,一只杯子是小的,但一只杯子可以装得下整个宇宙。所以我们需要不断丰富自己的心灵,我认为这可以解决一切问题。读者三:我是误闯进来的。我开了个小工厂,我想问,写小说能发财不?王方晨:能发财。你写一部好小说,保你吃几辈子。不光说给你听啊。文学可以滋养很多人。可以说,我们每个人都是潜在的文学家。我可以告诉你,靠写作吃饭的有很多。但是作为作家,要想清楚为什么去写作。为了金钱、名誉、社会地位,为了文学的成就,为了社会、人生的理想,是有很大区别的,关乎作家的境界。读者三:今天来真是不虚此行。王老师在济南写了一本《老实街》,相信在东营也可以写一本《君子国》。我们坐在家里,总想自己究竟是要写什么,其实就是创作方法问题。你只要手里拿上放大镜,满眼都是可写的东西。最近我为女儿做了个书单,想挑一些能让她认识社会的书籍,有《红楼梦》,刘震云的《故乡天下黄花》,李佩甫《生命册》,再就是您这本《老实街》,这些作品都通过一段一段的历史反映了一些家国世相,而不只是个人的一些爱恨情仇。我在来的路上,我就听着《红楼梦》播讲,一涉及某些段落,马上就不感兴趣。就像李敬泽说的王蒙评《红楼梦》,一看到写吃饭,就反感“又吃饭了”。但李敬泽就特别喜欢。我发现一个真实的社会,很难做到完全还原。王朔就说过他不能完全还原生活。尽管好多作家在做努力,在我看来《老实街》 这方面做得比很多人都要好,您以自己的创造性的方式还原了生活、时代的真实面貌,为当下小说写作提供了新的不同以往的创作经验。我也衷心希望它有更大、更多的好运。荆鹏:谢谢。王方晨和两位嘉宾给我们分享了很多创作和阅读的体会,我觉得非常有价值,还需要我们回去好好消化。感谢大家的光临!作家简介:王方晨,山东省文联副主席。著有长篇小说《老大》《公敌》《老实街》《花局》《地啸》《大地之上》,作品集《凤栖梧》《不凡之镜》《王树的大叫》《祭奠清水》等,共计千余万字。曾获《中国作家》优秀短篇小说奖、《小说选刊》年度大奖、百花文学奖、中华宝石文学奖等。壹点号王方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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